第四十七章 宫门射箭-《和珅是个妻管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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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乾隆笑了一声:“好本事,你是好本事,永琰顽劣,朕会不知道?

    你为他遮掩,又哪里能够遮得住?

    今日行猎,不与你们计较了,你们都是朕的好儿子,一个个地要惹朕生气,都滚了吧!别在朕跟前儿出现!吴书来,起驾。”

    “嗻。”

    吴书来的台词儿,也就这一句了。

    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的永琰,心底发冷,看向了还跪在地上磕头的十一阿哥永瑆,永瑆抬头,苦笑道:“哪里能想得到有这么大的祸事?

    我方才……”

    永瑆方才的确是句句都在维护永琰,为他说情,都说是自己的错,将问题揽到了自己的身上,可是看在乾隆那里,却肯定是永琰出了错,永瑆句句给他遮掩脱罪,反而是无辜的。

    永琰跟永璇的关系不错,却跟永瑆的关系不怎样,这扇头上的题诗,当初说是永瑆给了每一个兄弟的,永琰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……

    看着永瑆那完全不像是虚伪和做作的脸,永琰也大度地笑了笑:“罢了,何必挂心?

    反正我在皇阿玛的眼底就是个顽劣的,懒得解释了。”

    不是懒得解释,是根本不能解释。

    如果他在皇阿玛的面前说这扇子是十一哥送给每个人的,再结合着之前永瑆给自己说情,现在自己反过来打永瑆一耙,落在乾隆的眼底,那就是自己狼心狗肺,还要落井下石。

    乾隆不会相信他的说辞,反而会认为他是在抹黑永瑆,那个时候他在皇帝心中的印象肯定便要下降,反而衬托了永瑆。

    这样的蠢事,永琰是不会做的。

    永琰看了走了的众人一眼,又格外地多看了和砷跟福康安一眼,最后才是阿桂。

    他没说话,站起来了,哥仨出了皇宫,永瑆回了自己的王府,永琰却跟永璇一起走了。

    现在永琰还是住在阿哥所的,永璇已经出去建府,他这算是到永璇的府上做客,路上永璇就笑着说他是被永瑆算计了。

    永琰脸色有些臭,心说你永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上午摔跤的时候下手那么狠,他现在身上还有伤,原本他也不是真正的不学无术,骑射功夫还是不错的,平日里闭着眼睛都能有八箭命中,今天却是出奇地差。

    皇宫里,哪里有什么真心的亲兄弟?

    大家不过是敷衍着过而已……

    到了永璇府上,兄弟俩喝了两盅,永琰便带着几分醉意,骑着马回去了,路上遇到一辆翠幄青帷的马车揽在路上,这路窄,左右都是商贩,走不开,左边是车,右边还是车,永琰顿时就有些烦躁,趁着酒劲儿便喊道:“这谁的车敢在路上拦了爷的路?

    还不赶开?

    !”

    身边跟着的小太监哪里敢惹,连忙就要下去处理事情,要将下面拦路的马车牵走。

    刘全儿刚刚离开了马车不久,便听到这喊声,忙朝前面正要去古玩店给阿必达夫人熙珠挑选礼物的冯霜止道:“夫人,外面像是出了什么事儿。”

    冯霜止也听到了,皱眉,转过身,看到是个眼熟的人,愣了一下,眼看着那宫里出来的小爷就要开始撒泼,怕自己惹祸上身,便出去了,扶着喜桃跟梅香的手,到了路边,让刘全先过去牵了马车,把路给永琰让开。

    那边永琰见到路让开,一紧着缰绳,就准备走了,一回头却看到路边那人眼熟得紧,一下便想起来了。

    他想到和砷,想到自己以前做过的传信之事,还有今日靶场发生的那种种的事情,酒醒了一半,竟然翻身下马,走到了冯霜止的身前来:“没有想到是如今的和夫人,当初的霜止姐姐,永琰方才莽撞了。”

    他是皇子,冯霜止哪里当得起如此的礼,忙还礼道:“是妾身的车挡了您,十五爷说的是哪里话?”

    永琰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孩子了,现在瞧着也是翩翩少年来,他身上带着略微浓厚的酒气,道:“还未恭喜和大人升迁,现在霜止姐姐也算是苦尽甘来。”

    他不叫和夫人,或者是别的什么名字,只像是当年叫她一样叫“霜止姐姐”,总让冯霜止心里不安得厉害。

    想到日后要发生的事情,这个人在乾隆死后立刻处置了和砷……

    她不敢小看这个带笑的少年,甚至心里有些害怕,可是转念一想,又有什么好怕的呢?

    冯霜止终究还是笑了,坦然承受永琰唤的这一声“霜止姐姐”,永琰是看着和砷厉害了,想要拉拢人,她不被他拉拢,那倒是不识相了。

    不如现在示好……

    历史有什么不能改变的吗?

    冯霜止不想管。

    “十五爷当街纵马,还满身都是酒气,停下来叫我们牵车让路还好说,若是趁着酒劲儿做了些别的事情,那就追悔不及了。

    十五爷也是个大人了……”

    冯霜止的意思,再明白不过,京城重地,天子脚下,作为一个阿哥,还是一个对皇位有着野心的阿哥,永琰不该如此莽撞。

    只要有有心人的一张嘴,黑的说成白的,白的抹成黑的,别提多容易了。

    冯霜止现在面临的选择不多。

    八阿哥庸碌无能,十一阿哥却是毓舒的丈夫——即便是做未来的资产投资,她也不敢在这两个人的身上下注,唯一剩下来的十五阿哥,也是历史上的继位者,却是以后和砷的大仇人。

    她心中的纠结,可想而知了。

    她这话说着也是为了永琰好,只为着当初他不知真假的恩情,而永琰却笑了她:“和夫人厉害,听闻只让和大人喝酒三杯,永琰可不敢跟和大人相比……天色已晚,永琰告辞。”

    他还是要回宫的,若是晚了又要受责罚,匆匆别过了冯霜止便去了。

    冯霜止这边也无心再选购礼物,挑了一件便让人带去熙珠那边了,她乏了,坐车回了府里,却发现和砷已经回来了,看他解了外面的袍子,坐在窗前纳凉,便递了一把扇子过去。

    和砷知道她是出去给熙珠挑东西了,看她脸色有些古怪,便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,冯霜止将遇到永琰的事情一一地说来,和砷听了,却拉了她的手,反帮她打了扇子。

    他道:“你身怀有孕,不要出去乱走动,今日宫门外射箭,三个阿哥全被训斥了。”

    冯霜止一惊,“怎么可能?”

    这一回,换了和砷将事情说了,福康安的那一段他也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,最后连阿哥们扇头题诗的事情也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冯霜止这一回明白了,“难怪我遇到十五阿哥的时候只觉得他脸色奇差,原来是……被自己的亲生兄弟算计了吗?”

    “皇宫里哪里来的什么亲生兄弟?

    八阿哥跟十一阿哥都是一个额娘生的,也没见他们亲厚到哪里去,反而是八阿哥跟十五阿哥厮混在一起,至于哪个是真的厮混,哪个是假的,你我心里都有数。”

    和砷一点一点地分析着,“按理说,八阿哥要跟十一阿哥走在一起,可现在是八阿哥跟十五阿哥走得近,你说是因为十五阿哥本身因为顽劣,跟八阿哥走到了一起,导致了八阿哥跟十一阿哥这一对儿亲兄弟的分化,还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蓄意为之吗?”

    冯霜止垂了眼帘,她竟然一直没想到这方面上去。

    可是如果十五阿哥是故意的,这心机也未免太深重了……

    和砷叹气道:“当初你在咸安学宫罚跪的时候,我去通知了十五阿哥,没两天他就来找我,说要给你送礼物,你说他是真的不知道我对你有意,还是假作不知呢?”

    “十五阿哥怎么想,我们哪里管得着?

    眼看着皇上的年纪也大了,这立储的事情,还没结果吗?”

    冯霜止问他。

    和砷只笑:“立储几次了,结果皇子们都早夭,你看这宫里十几个阿哥,活下来的有几个?”

    他将手放到了冯霜止的腹部,将脸凑过去贴着她的脸,“不过咱们的孩子,都要好好的,他若是男儿,生下来便叫做睿渊,若是女儿,便叫做青璟。”

    “哪里有给女儿家取璟字的?”

    冯霜止笑他取错了。

    和砷却道:“我家的女儿,便是贵女,取名字也得从男。”

    于是冯霜止又笑起来。

    两个人一起分析了一会儿宫里的事儿,又说到阿桂可能是支持十五阿哥的可能上,便听到丫鬟来通报,说是贵州按察使海宁的夫人査氏带着礼物来拜会冯霜止了。

    和砷皱了皱眉,还是道:“只说两句,莫要多言,你该午睡了。”

    冯霜止点了点头,对兰馨道:“请她去屋里坐,我随后就来。”

    她自己收拾了一下,在和砷的注视之下,走进去换了衣服,才出去见客,査氏已经在里面等着了。

    冯霜止进去的时候,丫鬟已经给査氏上茶,但査氏只是端正坐着,没动那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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