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八章 成婚-《和珅是个妻管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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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有道是,宁拆十座桥,不毁一门亲。

    换句话说,后面的程序根本不是什么问题,只要现在,和砷能够过了英廉的考验,后面的事情便是水到渠成了。

    现在既然得了英廉的要求,回头和砷就去办事了。

    消息传到冯霜止那里,却是让她笑了半天。

    喜桃最近是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,事情是一桩接一桩,根本看不过来,现在自家小姐听到老太爷刁难自己未来的夫婿,竟然还笑得出来。

    “小姐你是不是吓住了?

    这事儿怎么还能笑?

    如果……如果和公子办不成这事儿,那你们这桩事儿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若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,我凭什么嫁给他?”

    说到底,她对他还是有信心的。

    最后的事实证明,英廉差点走了眼,和砷办事的速度很快,简直像是这件事根本不存在任何的阻碍。

    英廉得知和砷再次来拜访的时候,差点惊掉了手中的茶杯,和砷就把事情办好了?

    当房契和承袭爵位的手续证明放到了英廉的面前的时候,英廉终于算是承认了,冯霜止的眼光的确不错,只不过……

    和砷到底是怎么办到的?

    “据我所知,勋位处的官员不会这么好说话,要承袭爵位至少得要你拿出三百两银子来,我不觉得你有这样的能力。”

    英廉这一次说话很直白。

    和砷点头道:“英大人所料非虚,钱和砷是没有的,有的只有在咸安学宫积累了这么多年的人脉,想必在决定要将二小姐嫁给和砷之前,您已经调查过我在学宫之中的事情了,所以……晚辈不便再多说了。”

    毕竟帮皇子们代笔,不算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,甚至可以说是歪门邪道。

    十二阿哥倒了之后,又有五阿哥暴卒,日后储位之争到底是什么情况,和砷也说不明白,只是现在能够利用的手上的人脉,就应该用好了。

    这一座宅子,算是这么多年自己的积蓄,皇子们有时候也要塞点好处送点人情,至于爵位,其实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情。

    不说伊阿江还是自己的好友,更有杨瓒那边的关系能够动用上,帮助诸位皇子代笔,现在出这么一桩事情,只要和砷开口,整个勋位处有谁敢拦着?

    所以这件事,真是办得出乎意料地快。

    英廉是完全被这样的神速吓到了,只是回头一想,果真是他低估了和砷的,这年轻人定非什么池中之物,在咸安学宫那么多年,不说里里外外的关系,这结下来的人脉又能够为他日后的官路做出多大的贡献,便是从这一次他提出要求,而和砷胸有成竹就可以看出来——其实和砷一直对自己的人脉和关系相当有自信。

    这样的一个善于经营的人,娶了霜止去,只要他们相互之间有意,又哪里发愁没有好日子过呢?

    英廉看着和砷,忽然叹了口气:“既然如此……我也就放心了……”

    只是心中,到底有些不舍起来,毕竟是跟自己亲厚了这么多年的孙女,这一说嫁竟然就已经快了。

    和砷归拢在袖中的手指,因为事情的尘埃落定,终于缓缓地放开了,整个人也从之前的那种略微紧张的状态上,缓缓地回到了最平常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英大人也不必担心,日后二小姐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不必多言,我自然懂得,回头叫你的媒人来,定了生辰八字,慢慢地将后面的日子都定下来,我家霜止今年也是十八的年纪了,差不多了……便在年底将事情办得差不多吧……免得,夜长梦多……”

    这夜长梦多,说的是福康安。

    和砷也明白,他长眉微蹙,最后却缓缓地舒展开,即便是福康安又怎样呢?

    他不会容许旁人觊觎属于自己的那些东西的。

    本质上,他和砷不是什么圣人,他只是一个近乎看透了世态炎凉的小人。

    所以在遇到一些很珍贵的东西的时候,那种特别敏感的内心,便会立刻有一种要将这些珍贵的东西全部抓住的想法。

    和砷觉得,他可能病了,相思病。

    亲事彻底定下来的消息传遍了京城,所有人都惊讶了。

    一开始和砷提亲的时候就有人传消息,说福康安要搅局,可是直到现在,也没什么消息。

    眼看着时间临近了腊月,风里飘着红梅的香气,日子已经定下来了,便在腊月初九,一个很好的黄道吉日,宜嫁娶。

    算命的人总是很能够说吉祥话的,冯霜止只觉得肯定是和砷给了那算命先生递过了贿赂,才能有这么多这么好听的吉祥话出来。

    可是喜桃看了,只说是她现在人在局中,整个人都甜甜蜜蜜的,所以觉得听到什么话都好。

    冯霜止细一思量也是,其实看着帖子上写着的那些都是普通的吉祥话,可是自己看着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。

    她感觉自己是做了很长的一个梦,梦里有和砷,还有自己。

    说约好了七年后,你娶我,我嫁你——她一日日地等着,等着,终于到了七年之后了,她看到了红色的嫁衣,看到了红色的盖头,漂亮的花轿,高高烧起的红烛……

    新郎的喜秤从盖头外面伸进来,她坐在洒了红枣花生桂圆瓜子的床上,有些紧张地抠着自己的手指,而后那盖头掀开了,周围一片掌声雷动。

    冯霜止听到了那新郎的声音,却不知道为什么吓出了一声冷汗。

    “不要——”

    “小姐,小姐,小姐你怎么了?

    !”

    喜桃就睡在里间,冯霜止的床榻边,乍一听见这声喊,立刻翻身起来,冲到窗边去看冯霜止。

    只见到冯霜止忽然之间坐了起来,抱着厚厚的锦被,脸上还带着几分残留的恐惧与惊骇,那额头上覆盖着密密的汗珠。

    “小姐,您是不是做噩梦了?”

    “是啊……做噩梦了……”

    冯霜止又直挺挺地躺了回去,自己盖好了被子,却睁着眼,不肯闭上,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一闭上眼,就重复方才的那场景。

    “明日便是嫁期了,还有一个多时辰,喜娘们才来呢,小姐您再歇一会儿吧。”

    喜桃是冯霜止的贴身丫鬟,即便是冯霜止出嫁也是要跟着走的,她一点也不担心。

    冯霜止听了她的话,眼神有些空茫起来,道:“我是要嫁给谁来着?”

    “不是三等轻车都尉钮祜禄·善保,也就是和砷公子啊。”

    喜桃真是忍不住要伸出手来摸摸冯霜止的额头,看看她是不是有些烧了。

    可是这一刻,冯霜止的眼底,又恢复了清明。

    上一世忘记的一些场景,忽然就这样回想起来了。

    她想起上一世嫁给钱沣时候的场景,新郎挑开了红盖头,冯霜止也就看到了钱沣,只不过那人脸上的表情很奇怪,只是很难复杂地看着她,那个时候的冯霜止——真的还不知道那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。

    周围的人都在给钱沣道喜,之后他们就出去了,钱沣也跟着出去送客,那天晚上却再也没有回来过。

    只是……这一刻的冯霜止,想起了一个几乎没自己完全遗忘的细节。

    上一世与钱沣大婚当日,除了钱沣的那些朋友,还有谁来着?

    为什么……忽然之间就觉得当时站在房间角落里看着自己的人,是那样熟悉呢?

    她竟然忘记了……

    上一世,她嫁给钱沣的时候,和砷也在啊。

    和砷与钱沣同时提亲,自己偏偏选了钱沣——她约略地知道钱沣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,可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和砷也会向着自己提亲,她几乎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和砷的,转而选择了钱沣。

    只是下场……

    这辈子的自己也已经很清楚了,就是这样的感觉。

    她将自己放到当时的和砷的处境上,竟然猜不出那个时候的和砷会是什么表情。

    冯霜止喃喃道:“你去准备吧,我就躺这一会儿    。”

    她也的确只是躺了那么一会儿,根本睡不着不说,之后便有丫鬟婆子们进来伺候了。

    聘礼和嫁妆是在吉日之前的一日就已经送到了的,也算是相当热闹至少办出了个三品朝官的架势来。

    现在冯霜止就坐在妆镜前面,心不在焉地听着自己后面的人说话,什么一梳梳到头一梳梳到尾,长长久久恩恩爱爱白头偕老。

    冯霜止觉得自己都没有听清楚,只记得喜娘的声音有些南方口音,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人,之后盖着盖头就出门了。

    迎亲队伍到了府门前,冯霜止也不知道有多少,只觉得不少,手里被塞了个苹果,寓意着平平安安,便这样上了花轿,她看不清自己周围的世界,只觉得上辈子嫁人迷迷糊糊,这辈子嫁人还是迷迷糊糊。

    盖头一盖,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
    沿路一片吹吹打打的声音,周围人声嘈杂,冯霜止却是在盖头底下看着自己手中那红红圆圆的大苹果,忽然觉得有些饿,于是翻出之前喜桃她们给自己包好的点心,吃了两块垫着,毕竟婚礼过程之中不能吃别的东西,从天不亮的凌晨就开始梳妆,冯霜止都不记得那些婆子嬷嬷们给自己的头上压了多少东西,现在只觉得自己脖子也是很累的,每次嫁人都这么麻烦。

    别人一辈子就这一次,偏偏她这重活一世,还要来一次。

    上次嫁给钱沣,走的是汉礼,这一次是和砷,却要按照满礼来,原本对这事儿就糊涂的冯霜止,现在更是拎不清了,怎么看都是一个样。

    半路上有叫花子上来说吉祥话,前面似乎有人给了赏钱,于是越发地热闹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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