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阿衡却放声大哭:“是我浑,是我想不开,是我不懂事,我错了爷爷!” 老人说:“我听你妈说你预备去法国留学,准备得怎么样了?” 阿衡满眼通红,转眼,言希站在那里,静静地看着她。 她说:“爷爷,我想,和言希……在一起。” 开始时有些口吃,后来却抬起头,眸子温柔似水却熠熠生辉:“爷爷,我想和他在一起,一辈子,我想和他结婚。” 温老却淡淡开口:“我答应你千万件事,只有这一件,我不允许。” 他说:“言家,不是我们家能配得上的。小希,你说呢?”老人抬眼,目光如炬,近乎严厉阴狠地看着言希。 言希默默,不作声。 温老却说:“言希,你即使是我最好朋友的长孙,我却一直瞧不上你,这你是知道的。人道年少纨绔,如若是我们这种家庭,这本是常事,没有什么。可是我的孙女阿衡,温家的女儿,虽然自幼懦弱无知,愚钝古板,却还算本分,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,你们在一起免不了磕磕碰碰,实在算不上良配。况且,阿衡四体还算健全……” 况且,阿衡四体还算健全。 况且。 言希脑中混混沌沌,嘴唇干涩,耳中又鸣痛起来,他说:“抱歉,我出去一趟,温爷爷,让阿衡陪你说会儿话。” 他走了出去,拔了耳塞,随手扔进了走道的垃圾桶。 到自动贩卖机旁,三元钱一罐咖啡,还是滚烫的,放在手心,真暖和。 五指挤压,铝制的银色罐子,强大的压力,扭曲变形,褐色的液体冲了黑发、眉眼。 思莞走了过来。 言希说:“我真的,很想和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。” 他抬头,思莞看着他的眼睛,却吃了一惊。 那样的言希,连听不到世界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的言希,现在眼中却有比眼泪更加悲伤的东西不加掩饰地流过。 他说:“不只是你温思莞,还有辛达夷、陆流,我一直没有放弃过和你们做一辈子兄弟的打算。” 褐色的液体顺着他的黑发流下,像极了泪滴。 他说:“你们想要什么?权力、金钱、地位、势力,好,老子有的,全部给你们,从来没有吝惜过。就连当时决定救温家,除了阿衡,温思莞你他妈难道真的妄自菲薄到认为没有自己一丝一毫的原因吗?可是,你们呢,你们一个个,回报给老子的是什么?” 他忽然大笑起来:“达夷想要钱,我给他,两千万,老子在演艺圈摸爬滚打挣的老婆本,全部的积蓄,全部给他,一毛不剩;陆流想要一个可以陪在他身边的人,想要一个一辈子可以不寂寞的人,他设计老子,设计了二十五年还没有放弃,老子不跟他一般见识;你呢,给你什么你也不会满足,你从小就想要和陆流抗衡,所以他有的你必须也一定要得到手,金钱、权势、地位,包括我,你也一并跟着他,依葫芦画瓢,设计我!” 思莞皱了眉:“言希,你说什么,我怎么听不懂?” 言希手握着铝罐,突出的部分划破了他的手,血色殷红,好像初绽的梅花,触目惊心。 他望着温思莞,眉眼悲怆:“为什么,从没有人,从没有一个好兄弟,问问我,我想要什么;问一问,我的老婆本攒没攒够;问一问,我要不要爱一个男人;问一问,我这么设计你你还上套,言希你是不是傻啊?” 雪色的阳光,他抬眼,阿衡走出病房,看着他微笑起来,山水温柔,一如初见。 他也笑,对着她,笑出了眼泪。 他张张嘴,声音那么低,低到自卑的海洋中。 他说:“更没有人告诉我,我可不可以娶阿衡。” ? 第(3/3)页